第二十章 因为遇见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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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出生的时候正好是整个国家经济开始复苏的时候，文化大革命已经过去，改革开放的浪潮正要涌来。好像大部分家庭都不富有，父亲家也不例外。爷爷奶奶一个哺育了四个孩子，老大言学松，是言惜之的爸爸。老二言学峰，是惜之的二叔，老三言学斌，是惜之的三叔，老四言晚云，是惜之的姑姑。一家六口，穷的时候一个星期啃红薯过日子，最穷的时候一天只吃一顿，这一顿还得靠奶奶从别家去借，等下个月再还。一年到头，总是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穿得上新衣服，说是新衣服，其实是老大穿不了的，母亲会收起来，等到过年的时候把破了的口子缝起来，继续传给后面的孩子穿。惜之爸是家里的老大，所以，比较幸运的是，他能比弟弟妹妹多穿几件新衣服。那时候的小孩似乎都没有时间思考怎么长大，就在不知不觉当中随着时间的逝去，成为了扛锄割麦的一份子。二叔言学峰和三叔言学斌在十三四岁的年纪，就加入了这个大部队。家里太穷，所有的钱东拼西凑，也只够供给一个人上学，自然，关于这个名额留给谁的议题，成为了这个本就捉襟见肘的家庭最幸福也最苦恼的决策。一次家庭会议之后，集体商议决定，四人当中，爸爸的学习成绩最好，似乎都没有得到二叔三叔任何反抗式的疑虑和提问，名额理所当然的让给了言学松。

然而，因为不满沉重的农活和繁琐的农村杂事，言学峰在辍学回家的第三年，跟随村里的一个村民去到了城里打拼，从最开始的砌墙工人到后来成为小小包工头，到后面自己创建了属于自己的建筑公司，已经小有成就。而三叔言学斌脑袋瓜子比较笨，为人比较务实，就在家附近做些零活，倒也能盘活生计。

惜之爸同时背负着三个人的梦想，很努力的学习，而爸爸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够穿上绿色军装，登上军舰，去祖国的最南端看一看。生活虽然艰难，但学习上不敢有丝毫懈怠。对于脸朝黄土的族民来说，考出去才是扬眉吐气的唯一机会。

当时每个村里都有一个保荐给军队的名额，这个名额由村长直接保荐。那既是村长保荐，那这个名额理所当然应该归给村里学习成绩最好的人。自始至终，爸爸都明白这个道理。他一定要拿到这个名额，为爷爷和两个叔叔争这一口气。而在当时整个村里，爸爸的学习成绩也是最好的，年年都是班级第一。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，似乎不用等到考试的日子，这个名额就只等着颁给爸爸了。然而，事情就在这样的理所当然中发生了意外。

那年冬天，言学松放学回家后去山里砍柴，路过一池溪水时，不远处看到有一群人围在溪水旁慌乱的在找寻什么东西。那些人的穿着打扮，明显跟村里人不同，应该是从城里来的。正欲过去问个究竟，她们当中有一个女生气喘吁吁的跑到言学松的身边，拉着言学松就往溪水边跑。一边拉着言学松跑一边喊，“快救命，我们有人掉水里了。”言学松一听有人落水，哪敢迟疑，甩开了拿女生的手，一步并两步，往女生说的落水处跑去。一跑到溪水边，言学松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，这条溪水水本来是很浅的，每次来到山上砍完柴他都会在这条溪水里跟伙伴们泡个澡，他们会在这里摸鱼，会在这里从瀑布口跳下去，就当跳水。所以对这条溪水的水况他是再熟悉不过了。然而因为前两天刚下过大雨的缘故，本只没过膝盖的溪水一下涨了近四倍的水量，已经不是他平时所熟悉的那个深度。极目四望，他看到溪水里有两个人头在攒动，从水雾里看去，就像泡在水里的石头，水里的两个人很明显都不熟悉水性呢，两个人的距离被溪水阻隔了近五米的距离，距离较远的那个眼看就要被冲下瀑布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