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汤谷镇

晚饭过后,如露回房间呆了一会,继续翻看着那本《秋千上的爱人》,不一会听到了非常微小的敲门声。如露马上懂了,去开门把伍迪美带了进房间。

伍迪美小声说:“爸妈睡了,我们走吧。”

如露看向窗外,说:“天还是亮着的。”

伍迪美说:“天当然是亮着的,天怎么会黑呢?”

“啊——”如露继续问,“那我们刚刚的晚饭是?”

伍迪美:“晚饭就是‘休息时’前的最后一顿饭。而且晚饭的‘晚’字也是日字旁的啊,这个字造得还是很合适的。”

“确实,晚饭的晚字也是日子旁。”

如露暗自嘀咕,心想:“这地方应该不在地球上。除了南北极圈内,地球的其他地方都不可能发生极昼。这里挺暖和的,也不像是在极地。我可能真的来到了外星球。可是外星人怎么会说中文呢?我究竟在哪里?”

伍迪美看到如露若思所思的样子,便问:“小露,你在想些什么?”

如露:“我想问一下‘休息时’是什么意思?我不是这里人,不太懂。”

伍迪美:“你那地方竟然没有吗,那你们怎么生活啊。这东西好像最早也不来自我们这里……具体我也不清楚,等会出去可以问问我男朋友,他知道的东西比我多一些。但‘休息时’大概就是朝廷规定的大家统一休息的时间。如果没有休息时,每一个人休息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;各种买卖,货物交易都是混乱的。我记得我父母讲过,扶桑之前推行的是一天是24个小时,包括14个工作时和10个休息时。但这个规定是学别人,不太适合扶桑这种农业国,我们现在定的一天是12个小时,其中分别包括8个工作时和4个休息时,这样才匹配庄稼生长规律。最近好像听说为了适应扶桑南部工业和矿业的发展,他们南部城市准备又修改工作时了。”

如露:“原来如此。这里只有白天,那么如果没有规定统一的休息时间,社会就会乱套……好新奇啊。这东西到底是谁发明的?”

“问问我男朋友就知道了,我们赶紧走吧。”

伍迪美说完就拉着如露从她房间的窗户中翻了出去。

出去后,如露跟着伍迪美走边四处看。她发现这里的大部分东西都与地球没有两样,只有四周的树木看起来比地球的树木略高一些,这可能是因为没有黑夜的原因。汤谷镇是一个夹在山海之间的小镇,远处是大海,近处是通过围海而形成一格一格的水田。如露望向小镇旁的山,发现山秃了一半,还有矿机在山里。她指着山问道:“小美,那就是汤谷山吗?”

伍迪美:“是的。那是我男朋友的工作地方,我们的目的地就在那里面。”

如露:“难怪你父母反对,那个山头都快要被挖秃了。”

伍迪美:“南部的人来勘探发现那个山了有煤矿,于是就开始挖山了。那东西很值钱,能够驱动很重很大的机械。”

两人又走了一段,发现临街的商铺都关上了门。如露问:“这里是集市吗?”

伍迪美:“是啊。但现在大家都在休息,等‘工作时’来看,这里可热闹了。农作物、手工品、衣物、饰品都有。下次在‘工作时’带你来这里,我给你买一些饰品。对了,近来还开了卖鸟粪、卖各种机械玩意的店铺。”

如露:“是吗,我很想买。”

伍迪美指着那些写着一个“浴”字的店,说:“那些是汤谷镇颇负盛名的海边温泉,有机会我也带你去试一下。”

如露:“好啊。”

两人又走了一段路,偌大的海边大街上除了如露和伍迪美以外空无一人。不久后,两人逐渐走上了山路,往汤谷山去。汤谷山沿着山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矿洞,每个矿洞一圈一圈由大到小往下内缩,部分中间有一个深不见底的矿洞口。伍迪美带着如露沿着矿洞边缘走过,来到了一个靠山的更里边的三层木屋。伍迪美跟木屋的门卫攀谈了几句,门卫就放了他们两人进去,看起来伍迪美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。两人上了二楼,伍迪美在一间房门前停下。她并没有敲门,而是推开了窗,小声喊道:“小高——”

不一会,一个男子来开了门。这个男子长得十分高大英俊,皮肤稍微偏黑,想必是经常在矿场工作晒的。

这个男子指着如露,向伍迪美问道:“这是?”

如露还没等伍迪美介绍,自己先说:“我叫如露,是小美的朋友。”

伍迪美也凑到男子那里给他说悄悄话。

男子:“哦,小露你好。我叫赖特高。是伍迪美的男朋友。”

如露:“你好,我先前就听过小美提及你,只不过当时以为小美喊的‘小高’是你的姓,原来是名啊。”

赖特高:“是的。听小美说你不是这里人。自从扶桑接受了巴迪语后,我们的名字都采用了巴迪语的名字,但是部分人的姓氏都保留了古姓,我这个姓就是古姓。”

如露:“巴迪语?你是说我们说的都是巴迪语吗?之前小美说我们讲的是扶桑语。”

赖特高:“我们现在说的都是巴迪语,扶桑语就是巴迪语,只是扶桑的口音与巴迪略有不同罢了。不过,‘巴迪’一词似乎也是巴迪的古语,在现在巴迪语中也没有实质意义。”

“明白了”。如露心想:“那巴迪语为什么跟中文如此相似呢?”

赖特高:“你们先坐会,我去拿些茶水过来。”

如露和伍迪美坐下了。如露环顾四周,发现屋子里堆了很多机械零件,于是说:“你男朋友果然是搞机械的,堆了那么多材料。”

伍迪美说:“他可厉害了,他自己能做出机械飞艇。”

如露:“是吗?你喜欢的人果然不太简单。”

“那当然。”

伍迪美露出出她那藏不住的笑容。

赖特高拿来了茶水,给两人递了过去。赖特说:“小露,我似乎在哪里看见过你。你进门的时候,我就有这种感觉。”

伍迪美说:“赖特高!人家第一次来,你在说些什么!”

赖特高:“小美,不是那个意思,我只是感觉很脸熟罢了。”

伍迪美:“人家有男朋友了。”

赖特高:“是吗?那下次可以把他也带过来啊。”

“我们之前应该没见过,而且他……他不在这里。”

如露此时想起当时在金字塔内呼喊梁家栋但没有得到回应,还有点小生气。

如露感觉到伍迪美有点不开心,连忙换个话题,说道:“听小美说,你从南部来,见多识广,我个问题想请教。”

并侧头跟小美说,“就是那个咋们不懂的、‘休息时’的问题。”

赖特高:“夸张了,我算不上见多识广。我出生在南部,从小在矿场和机械堆里长大。前几年北方的矿业勘探和开采开始兴起,我就跟着公司来到了北方,期间认识到了小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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